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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會在十二點前發出來,大家明天看也行。未完待續。 (1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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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沒一下地撥著碟中的菜。

一向理智的她,此刻竟然會如此。心緒完全展現在臉上,不再是穿越前那個一切事情都理性處理的許諾了。

屏風另一邊,朱商坐在胡老太爺左手邊,而他旁邊的便是肖遠。

眾人吃驚朱商竟會應邀參加胡府的宴席。同樣也吃驚胡家會請了肖遠來。

要知道胡家三娘和肖遠的娃娃親去年才退的,京中之人無一不猜測兩家鬧翻了。

如今肖遠出現在胡家的宴席上,那些謠言不攻而破。

肖遠快速地將自己食案上的食物一掃而光,半只鴨被他啃的幹幹凈凈,鴨骨按照原本的順序排列,沒有半分差錯。

他擦凈了嘴。便端坐著和胡老太爺說話,一老一小,相談甚歡。

他一邊說話一邊聽屏風另一頭的動靜,時不時挑一下眉。

“老太爺,今年壽禮收了不少吧,讓我挑兩樣唄。”他知道許倩來了京城,也知道她是被人唆使去的茶人比試,原本以為她會安分兩日,不想又跑出來跳,不知現在又在鬧什麽,如果不是因為她也是許家的娘子,他或許早就抹了她的脖子了。

胡老太爺摸著胡子道“你這小子,年年都不放過我的壽禮,還是老規矩,三娘先挑。”

胡老太爺最寵愛胡靈這個與她性格相像的孫女,他每年的壽禮少不了一些兵器,這些東西也都是胡靈最感興趣的,所以每年都會讓胡靈挑了用。

至於肖遠,則是喜歡挑了古物收藏。

“老太爺,我別的不要,只要朱北江送的那份賀禮。”肖遠聽著許諾那邊沒什麽事了,嘴角勾起,頗有深意地看著朱商。

朱商瞇著眼,笑而不語,手中的折扇一開一合便放在了憑幾上。

胡老太爺一聽,急忙說不,壓低聲音對肖遠道“四郎,怎能直呼北江先生的名字?畢竟他是你師叔。”

“老太爺,您也知道,我這個不願意認師門的師叔雖然最會賺錢,卻也最是摳門,好不容易見他拿了東西出來,我不看看怎麽行,說不定他是拿了假東西來誆您,改日您拿出來,我幫你鑒別鑒別。”

肖遠因為喜歡收藏古物,因此費了些心思研究,鑒別古物對他沒什麽難度。

他笑容戲謔,雖是晚輩,在與胡老太爺說話時卻沒有任何膽怯或忐忑。

“你這孩子!”胡老太爺被肖遠逗笑,心中也驚訝肖遠竟猜出朱商送的是古物了。

朱商拿起扇子,一手握著扇柄,另一手抓著前面,對肖遠道“你若是能猜出我送的壽禮,這把扇子就送你。”他的扇子很有來頭,肖遠也眼饞了許久,此刻以折扇為籌碼,肖遠必會答應。

廣交會結束啦,加班什麽的也沒有啦,盡量多給大家更新。未完待續。

194 慎於言

朱商的聲音比先前肖遠和胡老太爺聲音大些,不大不小,正好能讓旁人聽到。

附近席位有幾人聞言轉過頭來,等待下文。

幾個武官起哄道“北江先生,任誰都知您是鼎鼎有名的鈞窯東家,肖家四郎若是能猜出,您不如也送他一個古物吧。”

朱商瞇著眼,不說話,卻看了肖遠一眼,好似在問“你們是商量好來坑我的嗎?”我的生意可是全權托付給了許家六娘,想坑我,找錯時候了。

又有人道“肖四郎,你若是猜錯了,也得從你的收藏裏取一件精品出來,這樣才算公平。”

肖遠默默地挺直了脊背,毫不在乎四周的起哄,只是問朱商“可好?”

“好。”

朱商攏了攏衣袖,兩手抄在胸前,面上一如既往地笑著,

朱商答應的話才說出口,就聽肖遠道“天青釉玉壺春瓶。”

話音一落,席間安靜了片刻。

喜愛古物的人都知道一個完整的天青釉玉壺春瓶有多難得,它色澤光亮,摸起來又十分潤滑,底厚身薄,很難保存。

片刻的安靜後便是一陣渾厚有力的掌聲,胡老太爺笑著說“好,好,好。”

胡老太爺這麽說,自然代表肖遠猜對了。

朱商微微點頭,將手中折扇拋給肖遠。

這個天青釉玉壺春瓶他收藏了許久,瓶子的質地和形態都是他所鐘愛的,此次專門從蘇州帶過來作為賀禮贈於胡老太爺。

他有許多藏品,也帶肖遠看過,與天青釉玉壺春瓶相似的藏品也有不少,肖遠卻直接猜出來他送的賀禮,難不成肖遠識人心的本事超過他了?

壽宴熱熱鬧鬧地進行,人們吃飽喝足各自離去。

許家一行人回去後,呂氏留了許倩在屋中,問她“四娘。今日是怎麽了?”

語氣中是少有的嚴厲。

“不知。”許倩做了虧心事,不敢多言,怕被呂氏察覺到什麽,故此打定主意要一問三不知。

呂氏心中微寒。她今日在宴席上打哈哈護了許倩,許倩卻依舊是這副態度,實在讓人心痛。

“吳娘子是你的師傅,你怎能不尊敬她,反而質疑她拿了府上的帕子?”

許倩原本是垂著頭的。此刻擡眼看了呂氏,又急忙收回目光,一雙手緊緊攥著放在膝上,沈默片刻才道“娘,兒確實認出那是府上的帕子,可其上的繡樣卻不是府中人所繡的。”

“你知道許府每個人的女工?為何如此斷定?”

今日吳娘子說那是許諾的手帕後呂氏著實著急了一番,萬幸後來事情有變,出現在席間的並非是許諾那繡的糟心的帕子。

她是許諾的母親,又對許諾十分關註,許諾的女工有木有進步她最清楚。故此也知吳娘子那些話不是真的,只是為了圓場。

她瞧出吳娘子今日行為有異,早作了辭去她的打算。

今天壽宴上發生的事情有聯系,只缺一個點呂氏便可將其聯系在一起,知道真相。

故此希望許倩能實話實說。

“兒,兒雖不知府中人的女工水平,卻也瞧得出那個帕子繡的有多精妙,就算是吳娘子自己,也很難繡出那般傳神的蝴蝶。”

許倩生怕呂氏追究,一邊說一邊小聲哭泣。順勢想將話題引開。

呂氏是思路沒有絲毫受到幹擾,黑著臉道“四娘,從小到大,我可教過你禮儀。你可記得行禮時那只手在上?”

“兒記得,雙手手指相扣,放置左腰側,彎腿屈身,右手在上。”許倩含著淚說道,她明白呂氏這次是真的生氣了。

她過去從未在宴席上出過這種錯。可今日實在是情況不同,她過於激動了。

“可否學過《論語》,可否記得‘居無求安,敏於事而慎於言,就有道而正焉。’”

呂氏原本就不是江南女子,即使說話溫柔也沒有軟糯之感,反而字正腔圓,聲音稍稍提高,便顯得有氣勢。

許倩一聽,頓時停住了哭聲,擡頭茫然地看著呂氏,心中突然緊張起來,慌亂的好似抓不住任何漂浮物的溺水之人。

過去只要她哭,呂氏很快就會溫柔地安慰她,如今,哭根本沒用,反而惹得呂氏更不高興。

許倩定了定心神,往前移了半步,趴在呂氏的腿上道“兒不該在席間亂講話,母親,兒錯了,可是今日之事也不全是兒的錯啊。”

呂氏聞言,原本擡起來要扶許倩的手又收了回去。

這個孩子,早已變了。

這廂許倩在一邊道歉一邊抹眼淚,許諾則早已點了燈,坐在書案前奮筆疾書。

自從接了朱商的那兩塊燙手山芋後,許諾沒有一日消停過,這幾日竟是比她前世連夜加班還要忙些。

等她和各個管事都碰過頭,掌握了朱商這些年經營的生意後,才真正意識到朱商到底給了她什麽。

他短短幾年能有如此大的產業,稱之為商業天才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
雖然她如今年紀不大,可在和那些掌事見面時,她沒有掩飾自己原本的氣質,有自己的想法,說話做事也成熟老練。

那些掌事對她的態度自然而然由最初的懷疑不服氣轉換為認同。

四月中旬,許家已經開始為許倩的及笄禮做準備,許倩也在京城有了自己的小圈子。

這日日頭正好,她與呂氏說想出去瞧瞧首飾,呂氏許了,又安排了李嬤嬤隨著她。

許倩去挑選了幾件發飾後,便想讓李嬤嬤回去。

“嬤嬤,你出來半日了,回去陪母親罷,我去朋友家中與她說說話。”許倩上了馬車,立刻轉過身攔住要上車的李嬤嬤。

“四娘子,夫人讓我出來陪著你,我怎能先回去,我陪你過去便是。”李嬤嬤雙手疊在一起如此說道。

許倩打開車簾往外瞧了一眼,沈著臉道“李嬤嬤,你不過是許家的一個下人,雖然年輕時是母親的奶媽,可到底還是下人,我在你面前說話竟是不管用了嗎?”

李嬤嬤沒想到許倩會用這種語氣說話,剛要沈聲說話,就聽許倩道“馬夫,快走。”

馬夫看了李嬤嬤一眼,面有難色地駕車離去。

李嬤嬤看著揚長而去的馬車,默默地搖頭,招了招手便有兩個穿著勁裝的年輕人過來。

“跟緊四娘子,看她去了哪。”未完待續。

195 不安

許倩乘坐的馬車先在鬧市兜了一圈,隨後便駛向一條偏僻小道,車緩緩前行,便到了寧王府一個偏僻的側門。

一個月前,許倩初回汴京,便是由佳仁縣主的人送到這個門的。

她戴好帷帽後下了馬車,讓車夫去巷子外面停車,自己則叩門。

不久,一個小小的婢女打開門,怯懦懦地伸出頭,大眼睛在許倩身上轉了一圈,小手扶著門框,謹慎地問道“你是誰?”

許倩皺眉,她早已給佳仁縣主遞了口信,說今日會來寧王府點茶,佳仁縣主竟是沒派人在這裏候著!

小婢女睫毛很長,眼睛一眨一眨,好似葡萄一般,她還想說話,身後伸過一只手將她拽進去,她叫了一聲,從門的間隙可以看到她摔倒在地。

“你是誰?來做什麽?”

將小婢女拽倒的女子將門打開,一臉怨氣地看著許倩,語氣中有幾分不耐煩。

許倩盯著眼前衣著粗陋的女子片刻,將帷帽摘下,輕聲報出暗號。

女子一聽,面上神色立刻變了,堆滿笑容,恭維道“原來是縣主的客人,剛才失禮了,快進來。”

女子弓著腰,伸手做請。

她的袖子挽了起來,使得一截小臂露在外面,粗壯紅腫。

顯然是寧王府的粗使婢女。

許倩想到佳仁縣主是讓一個粗使婢女接待她,原本還不錯的心情立刻不好了。

她跟著女子穿過游廊,便到了佳仁縣主的院門外。

女子進院稟報,許倩則站在外面,看著院外的幾株杜鵑,有些出神。

“這位娘子,縣主正在待客,請你先去院中賞賞花,她見完客自會來尋你。”女子穿著粗使下人的衣物,站在亭亭玉立又裝扮精致的許倩面前有些局促。原本挽起的袖子也被默默地放了下來。

許倩一聽,瞬間就皺起眉頭。

她和佳仁縣主約好在這個時間相見,佳仁縣主沒有安排引路的人也就罷了,怎會接待客人呢?

莫非是有人突然來找了佳仁縣主?

心中想著。嘴上便開始向面前的女子打探“你剛才進去傳話,可有聽到佳仁縣主接待的是什麽人嗎?”

“聽縣主身旁的大婢女說,縣主見的是一位姓吳的繡娘,似乎是要為過幾日的賞花節準備衣物。”女子說話時一雙手不知該放在何處,身前搓了兩下後又放到身後。

許倩一聽。立刻意識到佳仁縣主見的是吳娘子。

自上半個月前胡家老太爺的生辰,許倩便將吳娘子視為大敵,如許諾一般的敵人。

佳仁縣主竟然為了吳娘子而讓她在這大日頭下挨曬,什麽賞花,分明是欺負人!

許倩瞪著眼,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,看得一旁站著的女子不由後退一步。

她心一橫,便撇下女子,邁步向佳仁縣主的屋內走去。

女子看著許倩的背影,楞在原地。隨後反應過來,立刻追上去,小聲提醒“這位娘子,待縣主見過客自會來見你。”她不想被縣主罵,不想那孩子被縣主扔出去,她要攔住這位娘子,不能讓這位娘子進屋。

“我知道。”許倩握著手帕,甩開女子伸過來的手,也不顧門外婢女的阻攔,直接闖了進去。

她進屋的時候佳仁縣主和吳娘子正談的開心。二人面上都是滿滿的笑意。

隨著許倩的出現,笑聲停止。

吳娘子瞪著眼,不可思議地盯住許倩,佳仁縣主面上則是有幾絲吃驚。

“四娘。你來了怎麽也不說一聲?”佳仁縣主反應快,伸手示意許倩坐過來,面上笑容無懈可擊。

吳娘子見佳仁縣主表態,也只得抿嘴笑,話卻是一句也不曾說。

許倩曾想壞她名聲,她是不會再與許倩打交道了。

許倩感覺今天的事情怪怪的。卻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裏有錯,冷冷地說“佳仁,你難道忘了,你約了我今日一同品茶?”

說著話,目光落在吳娘子身上。

佳仁縣主一副好似剛想起了什麽的樣子,拍了一下手道“你若不說,我都要忘了,今日正巧吳娘子也在,讓我們見識見識你的茶藝。”

話畢便招手讓人擡了茶具進屋。

許倩聽了佳仁縣主的話,面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幾分不情願。

吳娘子在胡老太爺的壽宴上給許諾添了光彩,只這一條,她一輩子也不想讓吳娘子飲用她點的茶。

吳娘子一見茶具,腦中嗡地響了一聲,一貫的警覺告訴她,她得走了。

“佳仁縣主,許家四娘,我今日也過來許久了,該回去了,你們慢慢品,我先回去了。”話畢理了理衣袖站了起來,向佳仁縣主行了禮便要走。

佳仁縣主也不強留,說了句路上小心便讓人送吳娘子出門了。

待出了寧王府,吳娘子的貼身婢女不由詢問“娘子才剛至寧王府,怎地就出來了?”

吳娘子冷笑一聲,道“我先前覺得佳仁縣主今日有些怪,說話總是出神,像是在等什麽,後來院裏有動靜時,她嘴角勾了勾,她以為她的心思沒人知道,我認識她這麽久,卻早已看明白了。”

吳娘子的婢女皺著眉頭想了許久也沒想明白吳娘子話中的意思,最終還是問了出來“不懂娘子什麽意思。”

吳娘子不顧發型會亂,將頭靠到車壁上,幽幽地說“不知怎麽地,今日我心中慌的厲害,佳仁縣主向來是個謹慎的人,她明知我與許四娘之間有間隙,卻將見面時間安排在一起,顯然是有意為之。我本來是抱著懷疑的態度,想著是許四娘自己跑來的,沒想到佳仁縣主一招手那婢女就將茶具擡了進來,若不是早早就備好的,怎會這麽快?而且若不是她有意安排,許四娘根本闖不進來,早都被嬤嬤攔下了。”

“剛才佳仁縣主在許四娘面前的反應,都是裝的,她自小生活在這種地方,早都習慣了偽裝,許倩年紀輕瞧不出來,我卻是看得明明白白。”

佳仁縣主這麽安排到底要做什麽?

“縣主會不會是讓您和那位許四娘子冰釋前嫌呢?”

“笑話,我是個記仇的人,佳仁縣主不會不知,我不可能原諒許四娘。而且,我看得出來,許四娘也是將我看做死敵了,不會這麽容易就放下之前的事情。”

吳娘子面上帶著幾分苦笑,就這樣一路和婢女小聲交談著,便回了家。未完待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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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6 巧遇

寧王府內,一片寧靜祥和。

此時正值四月中旬,花開得正好,色彩艷麗奪目,香氣怡人醉心。

許倩用佳仁縣主備好的茶具點了茶,茶湯上的茶百戲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。

她近幾日心境平覆了些,點茶的韻味稍稍好了那麽一點。

可今日遇到了這種狀況,她點出來的茶,她自己喝著都不滿意。

養尊處優又頗懂品茶的佳仁縣主自然能夠嘗出許倩點的茶不夠好,心中想的是許倩差許諾太多了,嘴上卻說“四娘,我許久沒品過如此好的茶了,真希望你每日都能過來。”

許倩心中冷笑一聲,她可不是婢女,想讓她每日點茶,做夢吧。

佳仁縣主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盞,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小的茶籠,放在掌上給許倩看。

茶籠是由上好的梨花木做成的,雕刻精致小巧,十分便於攜帶。

許倩自是懂茶的,看著茶團的色澤,便知道是精品。

“我曉得,你是個心氣高的女子,吳娘子當著眾人的面那樣駁了你的面子,你自是要同她老死不相往來。可她畢竟是教過你刺繡的繡娘,她雖沒什麽地位,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你的師傅,若有人拿此事做文章,說你心眼小,對你的名聲也是不好的,丁家可不會要名聲有瑕的女子做主母。”

佳仁縣主一邊說話一邊別有深意地看著許倩,說道最後一句話時聲音更是重了幾分。

話說到這裏,許倩有些明白佳仁縣主的意思了,心中打著小算盤的時候佳仁縣主已經將手中的東西往前遞過來。

“前幾日有人送了我這個茶,我本想今日給吳娘子的,可又想著你,便由你送給吳娘子好了。”

許倩沒有猶豫拿在手中,眼中卻是多了幾分了然。

她是得好好維護自己的名聲,去給吳娘子送給茶團不算什麽,送個東西又不代表她低了頭認了錯。

丁郎君才是最重要的。

“多謝縣主。”許倩收下茶籠。放在身邊便又開始點茶。

佳仁縣主垂目看了眼茶籠,眼中閃過一抹晦澀的光,隨後使喚身旁的婢女道“沒看到四娘子點茶呢?把茶籠拿起來收好。”話畢拿著帕子用力擦拭了幾次手心,用過的帕子則是直接遞給婢女讓婢女拿了出去。

許倩用心點茶。倒是沒去細想佳仁縣主話中的意思,卻不想這一句話,害得她再也與丁墨無緣。

另一邊,被李嬤嬤吩咐跟蹤許倩的人已回了許府匯報。

“夫人,四娘子去了寧王府。”

呂氏聽罷。一直緊攥的手又捏了捏,面上卻是沒有多餘的表情,只是點頭讓人離去。

待男子離去,呂氏轉頭和李嬤嬤說“當初我覺著四娘來汴京來的奇怪,她一個小娘子,怎會有膽獨自一人上京,又突然出現在老爺千叮嚀萬囑咐不可參加的茶人比試中,原本想著定是有人從中使壞,如今瞧著卻是四娘自願的。”

“這一個月時間,四娘已去了寧王府三次。想來當初是佳仁縣主幫了她,也不知二人究竟達成了什麽共識。”

呂氏知曉許諾、胡靈、呂九娘三人和佳仁縣主有矛盾,如今許倩和佳仁縣主親昵,聯系到去年蘇州發生的事,她不得不多想。

許倩和佳仁縣主很可能是因為都與許諾有間隙,才成為朋友。

李嬤嬤嘆了口氣,看呂氏的目光中有幾分心疼,道“夫人,不要傷心。六娘子如今過得很好,不缺庶姐。而四娘子機靈,雖是和佳仁縣主接觸,卻也不會吃了大虧。”

佳仁縣主最善“借刀殺人”,無論何時都將自己撇得一幹二凈。王八娘被佳仁縣主利用得體無完膚,呂氏擔心許倩也會被佳仁縣主利用。

“我向老爺問了多次,他總說不要我為此擔憂,可我沒法看著在我身旁長大的孩子成了如今這樣。”

許谷誠早在許倩來京城是就讓夙夜去查了,佳仁縣主雖然做的隱蔽,可世上沒有不漏風的墻。夙夜查了幾日便給了許谷誠一個確切的答案。

幾日後,許諾換了男裝出門見剛從南方趕來的鈞窯大掌櫃。

為了顯示成熟幹練,她特地挑了件顏色深重的錦袍,腰間墜著墨玉色的玉佩,烏發也用玉冠束起,一身男裝的她負手而立時頗有幾分玉樹臨風的韻味。

許諾今日出門帶的是春棠,因今日要見大掌櫃,春棠也著了男裝。

春棠是第一次扮男裝,走路時都有些拘謹,擔心自己壞了許諾的事。

擔心歸擔心,她在酒樓包廂真正見到鈞窯大掌櫃時,跨步束手站在許諾身後,下巴揚起一臉嚴肅,倒是沒亂了方寸。

二人從酒樓出來,許諾正誇春棠今日做得漂亮,就聽到不遠處有嚷嚷聲。

許諾不是喜歡看熱鬧的人,可這聲音她實在是熟悉。

拉著春棠擠入人群,便看到身著男裝的胡靈站在馬車上,一手拿著鞭子,一手插在腰間。

大聲道“是馬眼瘸了,還是你們眼斜了,我的車好端端停在路邊,你們就撞了上來,若不是我這馬車結實,我還能好端端站在這兒嗎?”

許諾看到胡靈“得禮不饒人”的樣子,嘴角不由得就彎了起來。

“我受傷了倒是不要急,重點是我車裏還有一位小娘子呢,她若受了傷,看我不抽你們個落花流水。”

胡靈剛才剛要上馬車,就有一輛馬車撞了過來,若不是她身手好,早都被撞倒在地上了。

話音一落,對面的車上便下來一個年輕男子。

他十五六歲的模樣,青衣烏發,穿戴簡樸,容貌並不出眾,神色也十分平淡,通身氣度極為內斂。

年輕男子站定,對著胡靈拱手道“這位兄弟,某的車夫剛才飲了酒,這才沒控制住馬車,實在是得罪了,若有冒犯,某願挨鞭。”

胡靈沒想到對方直接認了錯,準備好的話一句也沒得說。

沈默片刻後才道“我的人因為你車夫的過失受了傷,你以為是你挨一鞭子就能低得了的嗎?”

她喊話前問過車內的呂九娘是否有受傷,呂九娘似乎是撞到了肩膀,卻是不嚴重,不過嚴不嚴重是她們說了算,不能讓這種人在汴京的大街上為所欲為。

年輕男子一聽,立刻上前一步,同時道“若車內有人受傷,我認得一位神醫,可帶你們前去醫治,一切責任由我承擔,絕不逃避。”

男子聲音很輕,話卻說得極為真誠,擲地有聲。

胡靈挑眉問道“你承擔?你是誰啊?能承擔的了嗎?”未完待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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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7 西京洛陽

“在下姓宋名祁,字子京。”

年輕男子沒有任何遮掩,拱手行禮,報上姓名。

胡靈覺得這名字耳熟,垂眸向地上一瞧,猛然想起這不是宋家兄弟裏那個不怎麽說話的宋祁嘛!

原來是宋小郎君啊。

宋祁為人低調,性格內斂,原本就不怎麽出眾,胡靈只在宴席上遠遠的見過他,一時沒認出也是正常。

胡靈腦瓜也是聰明的,認出宋祁後,自然知曉他口中的神醫是何人了。

不是紀玄還能是誰?

“好,既然兄臺如此坦誠,我自不會辜負你一片好意,走吧。”

胡靈瞧著宋祁沒認出她,便起了玩弄的心思,順勢答應了下來,手裏的鞭子也快速收入袖中。

馬車內的呂九娘聞言有些著急,她剛才不過在車壁上碰了一下,本是沒什麽大礙,若是去見了醫者,免不了瞧出她是裝病的,這麽做違反了她處事的原則,胡靈也會被按上一個訛人的名號。

她掀開車簾,看了胡靈一眼,小聲道“三娘,我無事的,我們回去吧。”

“放心,我不訛他。”胡靈知道呂九娘擔心什麽,扭頭如是說道。

宋祁報出名諱時,自小隨著呂夷簡長大的呂九娘自然知道他是何人,甚至可以誦出他做過的比較出眾的詩句。

父親多次在她面前誇讚過宋小郎君,她也好奇過是怎樣的人能得了父親的讚揚。

不想今日竟是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了。

和胡靈說完話,呂九娘往前看了一眼,正好看到了宋祁。

而宋祁也正往她的方向看。

他和父親描述的一般無二,滿腹才華卻內斂的如冬日寂靜的雪,無聲無息地將整片山河覆上白色。

宋祁往呂九娘的方向看,是想看看車內人受傷的程度,卻不想看到一個長著娃娃臉的娘子,眼睛明亮深邃,安靜平和。

他眼睛亮了一瞬。隨後點頭向呂九娘打招呼。

呂九娘也是小戶人家出來的娘子,不會因為一個對視紅臉,大方地笑了一下便退回車內。

幾人就這麽稀裏糊塗地一同往紀玄的住處而去。

許諾看他們乘車離去,拉了春棠到巷口。乘上馬車也尾隨而去。

這個季節西京洛陽的牡丹開得正好,無論是汴京城的郎君娘子,或是應天府的年輕書生,都想去西京一賞美景。

應天府書院更是破天荒地休了三日假,特地讓書院中的老師和書生去西京賞花作詩。

許平逸、紀玄、宋家兄弟幾人為了去洛陽賞花。昨日休假後連夜趕回汴京,明日便都要去西京洛陽賞花了。

三輛馬車依次在紀府門外停下。

胡靈第一個跳出馬車,一下車她就看到了許諾的馬車,雙手環在胸前等著許諾下來。

微風拂過,額前的碎發被吹起,發梢劃過眼睛,胡靈不由自主地閉了眼。

胡靈閉眼時許諾正好掀車簾出來,看著一臉愜意的胡靈,許諾只覺得胡靈不說話安安靜靜的樣子真是美呆了。

待胡靈睜開眼,許諾笑盈盈地說“剛才我都看到了。”

胡靈一聽。腮幫子鼓起來,擡著下巴問“專門看我笑話不是?”今日的事,想起來是有些窩囊的。

“怎麽會,只不過和你想到一處了,一起去賞花吧。”許諾笑道,她迎著陽光站立,一雙桃花眼被笑成了兩道月牙。

呂九娘也在此刻下車,對著許諾喚了一聲六娘,隨後面有難色地和胡靈說“三娘,何必跑來這裏。好不尷尬。”

“九娘,平日最數你腦袋好使了,今兒怎麽轉不過彎呢?六娘都曉得我的意思了。明日你我都要去西京,大家正好湊在一處商量商量。看能否結伴而行,倒不是專程跑來訛宋家小郎君。”

胡靈聳聳肩,小小得意地看著呂九娘。

呂九娘聽罷,恍然大悟,點頭表示讚同。

宋祁下了馬車,看著三人。先是認出了女扮男裝的許諾,隨後聽到呂九娘稱呼胡靈為三娘,便意識到先前拿著鞭子的是女扮男裝的胡家三娘。

胡靈看了眼已然明了事態的宋祁,笑道“子京兄明日可去西京游玩賞花?”

“胡三娘子有禮了,叫我宋二郎便可,某此次來汴京,自然是要去洛陽的。”宋祁躬身行禮,如此說道。

他先前沒認出胡靈,有些失禮,故此行了半禮算是道歉。

太常寺丞,也就是晏殊此次給應天府的師生休了三日的假,自然不是白放的,是讓他們觀花後附上詩詞,從中選出最優者。

晏殊選出的最優者,某種意義上也值得得到其他人的肯定。

沒有哪個學子不想得到這份肯定。

西京,宋郊必然會去。

紀玄出門看到眾人,先是一驚,得知幾人來意後道“先進屋吧。”

到紀府後幾人先給紀家的長輩行了禮,隨後就去了花廳,一邊飲茶一邊閑聊。

胡靈性子活潑,席間基本就是她在說話,此刻正和紀玄說剛才在集市上發生的事,道“我當時真是想拿著鞭子抽那馬車裏的人的,不想宋二郎君直接出來道歉,弄得我好不尷尬,手裏的鞭子是收也不是抽也不是。”

“是某思慮不周,讓胡三娘子尷尬了。”一向內斂少言的宋祁竟是附和著胡靈的話開了玩笑。

此言一出,惹得哄堂大笑。

宋祁面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。

幾盞茶下肚,幾人便協商好明日辰末在紀府門外集合,再一同向洛陽而去。

第二日,隨著太陽從地平線升起,汴京城城門打開。

馬車一輛接著一輛出去,不曾間斷過。

每年到這個時間,汴京城一多半的權貴都會異步西京,今年同樣如此。

陽光灑在街道上,街道巷子的青石板反射出晃眼的光。

許諾今日上著粉色的碎花褙子,領口袖口是黛青做底,繡著粉色的回字紋路,下穿鵝黃色六幅長裙,裙子上沒有任何花紋,簡單幹凈。

她發上簪了兩支玉簪,額上貼著最簡易的牡丹花的花鈿,一張素臉因為一枚小小的花鈿顯得生動起來。

和許諾同車的是胡靈呂九娘二人,三人說說笑笑,一路上不曾停過。

胡靈今日穿著青色的褙子和火紅色的長裙,眉間葉狀的花鈿妖嬈紅顏。

呂九娘則是穿了白衣桔裙,發髻兩側插了金梳篦,腦後簪了一套紅寶石的小簪,耳上墜著珍珠耳墜,這樣的裝扮為她增添了幾分淑雅。

許家二兄弟、紀玄還有宋氏二兄弟都騎著馬,隨著她們馬車前後。

車內少女歡笑,車外少年亦是談笑風生。

風光好,人亦美。

未完待續。

198 落花

天空碧藍如洗,整片天空沒有一朵雲彩,只有幾只鳥兒偶爾飛過。

五馬一車,走得倒也快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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